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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我看来,中西合璧的基础是中西方应有相同的议题,这个议题应是人类都普遍感觉到的、具有共识的、具有重要意义的东西,例如死亡、时间飞逝等等。概而言之,我认为这个基础就是有限性——有限的时间、有限的物质、有限的空间等等。

浅显的,西方经济学讨论的基础便是有限性。供给与需求是关于具有有限定义的物品在有限金钱前提下的物价与量的关系。张五常大师认为供给曲线与需求曲线即是一条线。量少价高、量多价低只是从供需双方不同视角下的同一评估。为何那条线从左上划到右下↘?因为我们能感觉的、能付出的都是有限的。非佛陀不可思量。而且,这个物品本身就是有限的:例如一双鞋子,我们再怎么形容都不可能穷尽各个维度穷尽各种语言来描述出一个独一无二的东西出来。例如:颜色、大小、长短、样式、风格等等。物理学妥妥地说明了:测不准定理。能达到的最多一极,而且大约是以整个宇宙为代价。

中国核心思想易经讨论的也是有限性,起码周易是的。为何?有这么几层意思:

一、卦本身有限。周易尚阳,而阳并不是无穷的,阳一阴二。六合之外圣人存而不论,这句话大略可以解释。实际上,一个卦卦外并非是没有东西的。因为,卦本身就是有限的。乾摆在这里,他的卦外尚有东西,这个东西是气?是什么不清楚。乾消为巽,这个阴哪来的?可以看是外来的。震相错,有震就埋伏着一个巽。为何?说明震巽外面还有东西。但无法也不能同时用卦来形容。注意,一层意思是不能同时用一个评价体系去形容,测不准定理说了,你需要描述这个东西如位置,另个东西动量就无法准确了,也就是不能同时描述;二层意思是言不尽意,象不能盖全,体系本来就是有限的维度(越全面,物理上面需要的能量就越高)。周易系辞说“圣人有以见天下之赜,而拟诸其形容,象其物宜,是故谓之象”。故称拟。经济学说的是,定义域元素有限,才有互补性、互替性。什么是鞋子?同样重的东西,这个是鞋子,那个可能是面包了。

二、能量有限。既然还有东西,那么,这划为阳为阴是相对的。运动与静止是相对的。套用西方语言,粗略说,一个评价体系内得分越高越阳、越低越阴。而一个人不可能在所有评分体系中都高能量。那么,乾的概率是很低的。所以修行艰难。由于能量流逝,所以乾消为坤。这是嫡的趋势。坤中修乾,那是逆天,逆嫡而行。所以,乾卦二四上需变阴之正,粗略理解:物理学说的是能量不足维持低嫡行为。经济学说的是,交易成本过高,无法进行权利安排,只能任其租值耗散。社会学说的是,规矩无法严格执行,无法无天的行为开始多了。所以,阳是有序,阴是混乱。强求二四上为阳,可以的,但代价很高,容易卦变为其他。

既济就是乾这个可描述的东西在密度上均匀分布到坤不可描述的环境里面,形成一定的均衡。请注意,画阴画阳一定是以一定标准来描述。

三、标准有限。大略与前文重复,但我们评价一个物体总是只能评价一个方面,或者选取物体的这个方面与其他物体横向来进行比较。类似,经济学里面供需定理只能针对同一物品,这个物品的定义一旦放宽一点点或变动,那么就是另一个物品,供需曲线就要重新画。同样的,周易里面,乾为马、坎为豕。但同是马,可是,乾为良马,为老马,为瘠马,为驳马;坎为美脊,为亟心,为下首,为薄蹄,为曳。这就是评价标准不一样了。

四、卦里面划的变化是有限能量在整个空间时间里面的情势变化。我想表述的意思是,既然语言是有限的、评价体系是有限的、能量是有限的,那么卦中阳变阴、阴变阳是有道理的。如上所述的二四上需之正为阴,初三五需为阳为贞。这就是既济,定矣。为何多这样?可大略理解为,选取初三五在秩序上为阳是比较符合制度安排的,比较符合人的“天性”社会的“道理”。就好比张五常说房子是储存价值的合适仓库(具体话不记得去了,大意如此),而其他不行。又如,垄断为什么易发生在某些领域,其他不会?大概是这么个意思。

所以,有限性深刻体现在周易取象、画卦、卦变多个方面。不过经济学只说价高价低,而周易用64卦的卦变把变化较全面写出来了,所以易可以理解为情势的变化,无关对错。

言不尽意、三观三玩略说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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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凯

邱凯

36篇文章 4年前更新

斜月三星方寸台,中西九畴无穷天。三乘万法终一体,三观三玩始道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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